没过几天,班主任纪增善和班干部召集全班同学开会,直接把矛头指向了辛民,来了个措手不及,使辛民难以应付,一种错综复杂的情绪涌 上心头。辛民明白自己是被人诬陷,但是他只有解释却不敢反抗。会场内大多数同学都没有说什么,只有少数几个人又是揭发又是质问,那位生活委员振振有词的大声说:“这几天我看着他就是心神不定,在千佛山上写生时,他到这里看看到那里看看,转来转去坐不住,做了坏事当然心神不定.坐立不安!”其实他是贼喊捉贼,目的是转移目标,嫁祸于人。他啥时候领的补助金,又放到了什么地方,只有班干部们知道,而辛民怎么会知道领钱和放钱的内情呢?
后来,校领导把辛民叫到办公室,软硬兼施,逼着辛民承认。辛民是左解释右解释都不行,双方都说了很多,最后辛民无奈地说:“你让我说实话,那我就是不承认,你要逼我说假话,那我就承认,但不是真的。”
是辛民没有反抗能力吗?在自己人格备受侮辱时为什么不敢反抗呢?辛民说在那个年代,领导就是法,说要开除你或是要怎么制裁你,不费吹灰之力,只要一句话就会改变你的命运。说开除学籍那是很简单的事,辛民是那样不容易考 上学的又怎么敢去冒这样的风险呢!只能忍辱负重。常言道“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叫门”,虽然辛民没有做亏心事,魔鬼非要叫门不可,也会让人心神不宁的。假期回家时,村里领导找到辛民,数落了辛民半天。辛民这才明白,当初班里的干部是抱着非整垮辛民不可的决心,曾偷偷派人到村里来调查,真是欺人太甚!这件事到如今,辛民每每想起心中都愤愤难平!一种深深的痛压在心头.也就在这一年的秋天,辛民在学校突然接到一个电报,祖父病故。在悲痛中辛民恨不得立刻一步就赶回家去,他不顾一切地直奔济南火车站。当火车到达辛店车站时,已是半夜.到处一片漆黑。辛民下了火车跑步似地往家奔,四周黑糊糊的寂静使人毛骨惊然,只有远处隐约的拘叫声不断传来.辛民看不清脚下的路,只能凭着感觉踩着庄稼地中间的土路,摸着黑前行。夜是格外的黑,路经孙楼村时,辛民先到了自己的姑家,半夜敞门把姑吓得不敢开门,等问明白了敲门的是辛民后,才把门打开了。在姑家稍坐了一会,辛民简单说明了自己回家的原因和学校的一些事后,就起身离开姑家直奔自己家中。从火车站到姑家只有几里路,而到自己家中还有 20 里地,他之所以半夜先到姑家来,主要目的是拿一根木棍好在路上壮胆。从姑家出来的辛民一路上挥动着手中的木棍,害怕的心情好了很多。到家后,父亲开了院门,辛民不顾一切直奔祖父的屋而去。原本想赶回来能见到祖父的遗容,而此时看到空落落的房屋才知道祖父已经安葬。屋里地上铺一张苇席,辛民辛酸地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席上,父亲也过来与辛民坐在一起,慢慢地谈起祖父,谈起家中的事情,一直谈到天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