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西光,在青海高原工作生活了几十个春秋,深刻体验了高原上的风土人情。他将生活中的感触、感悟、眷恋与热爱融入到画面之中,从他的作品中可以鲜明地感受到他的艺术来源于生活,画面充满诗情画意。 为很好地表现高原特色,他从50岁那年开始寻求变法,闭关修炼6年,苦苦探寻、不断摸索,在笔墨技法上狠下苦功,大胆超越传统的表现技法,终于另辟蹊径,独创“拓墨皴法”。并以其鲜明的艺术个性,独特的艺术风格,成为当代画坛独树一帜的著名画家,被誉为“高原画派拓荒者”,为中国画的发展做出了个人贡献。
马西光,1932年2月8日出生于山西省临猗县,祖籍山东。1948年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军政大学艺术学院美术系,1949年10月分配到三军文工团,1952年进入中国人民志愿军一军文工团,随军入朝。1957年复员后考入西安美术学院国画系。1958年10月赴青海人民出版社工作,后调青海省文学艺术联合会。1994年离休。现为青海省优秀专家,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,中国书画函授大学教授,中国美术家协会青海分会荣誉主席。曾任玄圃画院副院长,青海省政协常务委员,青海美术家协会副主席。
他的作品曾参加1964、1972、1979、1985年度全国美展,国画《瀚海晓月》获新中国成立30周年全国大展三等奖,《琴声悠悠》获“97首届欧洲中国艺术大展”金奖。2005年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工作办公室授予其“优秀人民艺术家”称号,多幅作品被中国美术馆等收藏单位收藏。出版有《马西光画集》、《写意人物画琐谈》等。并成功地在新加坡、美国、马来西亚、日本等国家和我国台湾地区举办个展九次。
也许是造物主失于检点,“青海城头空有月,黄沙碛里本无春”,唐代诗人柳中庸笔下的这块土地,却产生过《舞蹈绞彩陶盆》这样曾使艺术史重新改写的瑰宝!青海,以它神奇莫测、震憾心灵的魔力吸引着我。神秘的地上银河——星宿海;深邃的地球裂痕——黄河峡谷;平静而又变化无穷的大漠;波涛般涌向天际的山恋;雄踞的昆仑、耸立的冰峰……常使我为之沉迷、陶醉,“神飞扬”“思浩荡”,产生强烈的创作萌动。在这里我自然而然地进入“角色”,虽然高原缺氧,特别是艺术领域中的“缺氧”更为严重,但对高原的眷恋,终于使我坚持了下来,而且一下子就是30年。
我企图用笨拙的笔和充满激情的心,表现前人没有表现过的大漠、草原、冰川、雪峰。但被更为顽强朴拙、坦荡豪放、生活在世界屋脊的河源子孙所倾倒,所以把画笔首先指向了这里的人。
理解一个人不容易,理解所有准备走入你画面的人,那就更是难上加难,尽管他的行动、语言、思想时刻在显示、在表露,但“庭院深深深几许,杨柳堆烟,帘幕无重数。”他对你仍然可能是个谜。因此,要画他,要理解他,就要用你的全部心血、全部感情、全部生命去理解,开始我力求如实地再现对象,包括肤色的真实。《河源汉子》、《老猎人》、《高原少年》、《果洛老人》都是这种思想指导下的产物,但这不是我的最终目的。大仲马说:“照搬生活,是背叛生活。”之所以这样做,同重新认识传统与开拓观念的努力是一致的,企图在创作中获取较多的自由,从多年形成的观念、技法的无形枷锁中解脱出来,从习惯的惯性中摆脱出来,以期在作品中创造性地体现现代民族精神,艺术地反映现实生活。
我深知艺术家在理解、动情的基础上,获得诗意的感受,也就获得了作品的“魂”或“核”。如何使“情”、“意”得到本质的体现,应因人因画而异,八大山人的笔墨情趣,汉画像石饶有趣味的造型,具有生活和节奏的曲线,《纨扇仕女图》仕女的回顾,柯勒惠支《耕种者》的水平线的反复使用,凡此等等,都使生活得到了诗意的传达,也都表达了画家的“情”与“意”。说说容易,但也可能奋斗终生,仍未“破谜”。
为表现高原人粗犷豪放的性格和藏族舞蹈震憾天地的气势,《高原之舞》开始画得比较粗犷,虽也画出了一定的感受,但总觉得粗糙不耐看,后来从方荣翔扮演李逵的艺术处理受到了启发。我在朝鲜战场看过方荣翔主演的《李逵下山》,他扮演的李逵粗野中颇具妩媚,甚至有些书卷气,李逵被方荣翔诗化了,粗野、妩媚矛盾的和谐丰富了李逵,增强了李逵的感染力和吸引力。高明的戏曲演员用背部的颤动,头簪的微抖来表现巨大的悲伤,实在比对着观众大嚎要来得有力。
粗犷的高原生活与秀逸的表现似乎是矛盾的,但当它们有机地结合了,矛盾的统一反而增添了艺术的魅力。这同武戏文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,是艺术创作规律“含蓄”的具体运用。《高原之舞》的创作过程,是高原性格同我的个性、气质矛盾的统一过程。我曾认为我的气质不适宜画高原,但30年的心血却全部用来描绘高原,讴歌青海,错耶?幸耶?
笔墨是中国画表达思想、感情、立意的主要手段,是独特的中国画的主要形式与表现基础。也是中国画区别于西洋画的根本所在。在文人画中,笔墨被运用得超凡入圣,达到了极高的艺术境界,我深为其特殊美所折服。在这座巨峰前,中国画家面临十分困难的局面,从传统的笔墨技巧中演变发展,这样虽可以保持在较高的层次中发展,但也可能遗传明清文人画的消极因素——或“浅吟低唱式的悲悲切切”,或对无人间烟火趣味的追求,也免不了旧瓶新酒之嫌。反叛传统探索新的笔墨技巧,新的艺术语言,是十分困难的事,开始时也会显得浅薄。但表现新生活新时代的使命感,要求画家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,从事创造性的劳动,即使收效甚微,那开拓性的艺术成果,则是他人所取代不了的。